陆城心头第一霎那涌起的,是被戏耍的不悦,他本欲一把推开宁昭,但对方态度却极为强硬,甚至以内力与他抗衡。而唇舌交错间,谁的嘴唇被咬破了,夹杂着血腥气,很快有一道绵柔内力从对方口中渡了过来。
很奇怪,那股内力进入陆城体内后,竟像是一泓涓涓清泉,又如一道柔暖阳光,缓缓流过他的四肢百骸,梳理安抚着他这两年来饱受暴动内力折磨的经脉,他心头那些纷乱怒意也似被抚平了不少。
他竟有些沉溺于这一刻的宁和,对于宁昭这个吻的态度,也从刚开始的警惕抵触,变得有些松懈放纵。
他原本推拒的手不自觉滑落到宁昭纤细的腰肢上。
宁昭出身南疆,那里素来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,气候潮湿炎热,异族之人的作风不似中原拘谨,惯常的衣着也比中原大胆轻薄。宁昭今日穿的是一身典型的南疆服饰,上着拼色绣花交领短衫,下着妃色阔脚长裤,裤筒极宽如裙一般。这一身颇为俏丽方便,唯一的特别在腰肢处……那处是镂空的。
所以陆城的手方一放上去,首先接触到的,便是宁昭腰间细腻柔滑的肌肤,那触感滑柔得让人简直无法放开。
短暂的迟疑过后,陆城带着莫名的恼怒地加大了手上力道,狠狠扣住那纤细的腰肢,再用力扣向自己怀中。彼此的身躯紧贴,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,他反客为主,以近乎报复的力道狠狠回吻了回去。
他那些被扰乱挑动出的不满,似终于有了宣泄口,狠狠发泄在了两人交缠的唇舌间。他的吻是凶狠的,是强硬的,也不知究竟是要从宁昭口中汲取那令他短暂解脱的内力,还是别的什么。
最后竟是宁昭先受不住,发力推开了陆城,结束了这次交缠。
“这就是你帮我的办法?”陆城的眼尾泛红,却并非纯粹怒意,反倒带着些许迤逦味道,衬着他出色的眉目,若是寻常小姑娘见了,只怕脸都要红透。
宁昭的气息还未曾平复,还在微微喘着气。明明故意挑逗,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渡内力的人是她。但先招架不住的人竟然也是她。她抬眸斜了陆城一眼,媚态流露却不自知,“莫非你觉得没有效果?”
陆城简直都要气笑了。
很好,当然有效果,效果还好得很!
这般想着,他也这般恨恨说了出来。
宁昭奇道:“那不就得了,有效果自然就是办法,你生什么气?
陆城被她堵得一哑。是呀,他生什么气?作乱的内力能被梳理是好事,他又不吃亏。
可心底仍有隐隐的不爽快。不想继续探究这个问题,陆城转开了话题,“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体的问题,又为什么能控制?”
面对陆城的疑问,宁昭坦然解释道:“陆城,我是个医者,还是个出色的医者。我修炼的武功心法,能够替人平和心绪,梳理受损经脉。之前我内力不足,如今动用了禁术,内力大有提升……”说到这,她停顿了下,略有些自嘲地笑笑,“虽然医者不自医,但替你平和暴动内力,我还是有把握的。”
宁昭的话虚实掺杂。南疆拜月圣教的巫女,医毒双绝,相处这一段时间,细心观察之下,她完全有理由发现陆城的异样。且她之前是修真界化神期的剑修大能,所修的日月剑道正气磅礴,加上她对灵力的精细控制能力,足以用灵力梳理好陆城体内暴乱的内力。
陆城的目光落在她不断开合的唇瓣上,它们因为之前的唇齿交缠而微微发肿。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,“后续替我梳理内力,你也要用这样的方式?”
宁昭闻言先是一愣,待察觉到陆城的目光落到何处时,她偏头笑了起来,没有半点该有的赧然,反而得意得紧,还拿手指戳上陆城心口,说话声音压低,眼波流转,“若是你想,我也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“你若是不要命,尽管再试试。”
冷着脸将那点在心口作乱的手指移开,陆城突然觉得,那日悬铃骂宁昭的有个词,并没有骂错。
这就是个妖女。
陆城最终与宁昭达成了协议。
他让宁昭帮他梳理体内暴动的内力,若最终成功了,碧云宫算承了宁昭一个人情。以后拜月圣教或宁昭本人有难,碧云宫要尽全力出手相帮一次。
接下来,宁昭在碧云宫的日子过得很有规律。她每日先替悬铃看诊,再替陆城梳理内力。有时还会与陆城比一比剑。
比剑的时候,是陆城对宁昭态度最好的时候。
“陆城,我们今天不妨比个彩头。不论内力修为,只论剑招,谁若是输了,便请对方喝酒,怎么样?”
“可以。”
这一日,宁昭提了新花样。因宁昭的剑术实在令陆城惊讶,所以对于比剑有关的事情,他一贯应得比别的事情爽快。
两人酣畅淋漓比了一场,最终宁昭以一招险胜。
宁昭笑得很得意,“你输了,可别赖账。”
“不会。”
此时已是暮色四合,月朗星稀,陆城让人在后花园里摆了酒菜,宁昭偏却提了两坛子酒,直奔着碧云宫内最高一处楼阁而去。
她一袭红衣烈烈,足下几个挪腾,便已经跃至屋顶,还与陆城叫嚣,“陆城,敢不敢上来喝酒试试?”
突来一阵夜风猛烈,将宁昭的声音和身形都吹得有些散。陆城从下往上看过去,屋顶之人分明言行张扬,此刻却被烘托出几分欲乘风而去的飘然之感。他心念微动,提了酒坛随之跃身上了屋顶,与宁昭并排而坐。
“别人都说什么高出不胜寒,我倒觉得是天高契阔,伸手可摘星。”
“南疆的天和中原不同,常年阴雨连绵,少有天高气爽的时候。我更喜欢中原的天气。”
“而且我也更喜欢中原的男人,比如你。”
宁昭今日兴致很高,总与陆城说着话。陆城还是一惯的脾气,冷着脸默然喝着酒,大部分时候没有理会她。直到听到最后这句,才微皱了眉看了她一眼,有些不舒服地想,更喜欢?呵……这女人满口谎言也就罢了,还朝三暮四。拿他当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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